０５８　凌晨四时开始

０５８　凌晨四时开始

有些事是不需要激动的。

比如，老虎看到了黎英就显得异常地平静。

黎英一到便立刻道：“美军将于明日凌晨四时开始攻击！”

老虎几乎马上就吼起来：“来人！”

由特别游击队队员组成的通讯班，立刻涌了进来。

“立刻出发，命令各村马上转移群众。敌人将于凌晨四时开始攻击！”

“命令，老和尚、洪连长、公羊子立刻带领所部进入攻击位置。攻击于凌晨四时，准时开始。”

神枪手有把抱住了猛士：“兄弟，真的是你！”

猛士大笑起来，一挥缺少了手的左手臂：“当然是我，美**没把我弄死，我就会找他们玩，直到玩死他们为止！”

神枪手使劲地点点头。

原来，猛士手臂刚好，就坚决要求去找老虎他们继续战斗。但是立刻遭到了中越两方面的反对。总顾问团决定送他回国。

可是，猛士不干。

一直找人求情，这次主力部队到芒昌，在他强烈要求下，总部决定他作为进攻部队的顾问，过来了。

部队听完了神枪手和陈虎的回报。

立刻开始了对菲斯的攻击。

凌晨四时，老和尚、洪连长、公羊子同时对水井战略村、达关战略村、白龙战略村发动了袭击。

而此时美军参谋长指挥的圆月行动也开始了。

游击队的行动当然没有美军的行动那样引人注目。

本来有月光的天空，突然间一暗。

一阵巨大的轰鸣声，突然从西边的天空响起。

整整一个加强的直升机大队，四十八架直升机依次升空。

越升越高，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个天空。

飞机上的灯光把天空弄得诡异神秘。

接着，飞机突然一下子散开。

分成四架一组，盘旋得越来越低。

不一会儿，就来到了一个个村庄的上空。

照明弹“唰唰”地弹出。

十二个老虎的工作组进驻的村庄被找照得通明。

“轰隆隆！”

爆炸声立刻响了起来。

一时节十二个村无一例外地受到了直升机空投炸弹的袭击。

爆炸声此起来彼伏，整个山区丛林爆炸的光芒交织在一起。

直升机盘旋着，绕着村庄，象蜜蜂一样，你落一西，我升一下，你升一下，我落一下。炸弹把一座座竹楼、木楼掀开了，把一间间牛棚炸塌了。

直升机越降越低，风把地下炸起的火光又带起来，在空中飞舞。这似乎给了美军飞行员某种启迪。

于是，燃烧弹也下去了。

被炸得四处飞舞的木头、竹子、茅草，燃烧了起来。

“哒哒哒哒”“哒哒哒哒”

这一切早就计划好了的，直升机的机关炮咆哮起来。

子弹象针线缝衣服一样，细细密密地一路扫过去，一路扫过来。

十二个村庄都在炸弹、火光、机关炮子弹中，扭曲着。

参谋长在直升机上，如同在看一场演习。

因为游击队根本没有防空武器，所以整个空中打击，纯粹是一种单方面的肆意蹂躏。

“全体都有，不要吝惜你们的炮弹。再炸一次，再扫射一遍。”参谋长不喜欢自己的士兵作无谓的牺牲，他相信炮弹的威力。

十二村庄顿时在冲天火焰中，在巨大的爆炸声里，升腾起来，化着灰烬四散飘入夜里。

三颗信号弹划破夜空。

十二支扫荡分队开始空降。

一切都是演练好了的，不过，每个扫荡分队的进攻方式又各不相同。

攻击那八村的是奥尔扫荡分队，奥尔中尉是一个高大的汉子，他喜欢大刀阔斧地解决问题。

所以，他命令直升机前面两架，后面两架，同时空降。

因为有照明弹，因为村庄正猛烈地燃烧着，村庄四周比白天还要明亮。

特种兵们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了，一个个通过空降绳，飞快地从天而降。

接着四散开去，向着村庄扑去。

村庄静悄悄的。

奥尔前后各准备了三挺机枪，构筑机枪阵地，实施火力支援。这会儿也都没事干，一个个在那里瞪着眼，看大家一个个往村里突。

四架直升机也无所事事地围着村庄慢慢地，如同观光般，盘旋着。

奥尔索性放下了望远镜，喃喃道：“难道都被炸死了，这真没趣！”

前后的美军士兵都进入了村庄。

突然一声枪响。

奥尔举起望远镜，只见士兵们正向着一处燃烧的房屋猛烈的射击。

又一棵手榴弹的爆炸声。

奥尔飞快地扑过去。

手榴弹也来自一处被炸得完全成了废墟的竹楼。

“扑上去！”奥尔大喝一声。

射击着，跳跃着，士兵们一步步地进入了废墟。

里面已经没有了还击。

但是，一声轰然地爆炸声响起。

震得奥尔也身子一伏。

他清楚地看见一个士兵的躯体被撕成了碎片。

更大的喊叫声，来自那另一处攻击有人射击的正在燃烧的房屋的美军士兵。

只见攻上去的士兵，很多都抱着脚在那里跳，或躺在地上辗转**。

不用说，奥尔也知道，那是着了越南人的毒刺。这些毒刺往往有一机关，射出来的刺上面全浸透了越南人自己从毒蛇野兽身上取出的毒药。

奥尔气坏了，可是，他找不到发泄的地方。

因为这两处，都只留下了地道，已经没有了越南人的影子。

他刚把伤员运上飞机，把部队从新集结分配，又一声枪响传来。

这次枪响是来自外面的树林里。

虽然叶子几乎没有了，可是那树林的枝桠还是密密麻麻的。

六挺机枪咆哮一阵，火焰喷火器再一烧。

四面包抄到位，人早就没了。

奥尔气得想跳了。

他知道，这一定是打一枪又跑了。

而且他隐隐地也明白了，这些老百姓也似乎提前就跑了。

攻击毛里溪村的乔森上尉似乎更不走运。

因为毛里溪村，是一个小溪水和小桥、树木、房屋错落排列的村庄。

所以，乔森一开始就把队伍分成了四个战斗组。

于是直升机在村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降落。

四个战斗组一起向村中攻击前进的。

本来，面对毛里溪这样复杂的地形和这样大的面积，这是个不错的办法。

而且，四架直升机近乎疯狂地轰炸，没有一栋房子逃脱被炸的命运。

但是问题是出现在那些数不清的小溪流和数不清的桥。

水是烧不起来也炸不断的，那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桥，或者是一根大树，或者是一块巨石，但是他们就是一个堡垒。

当乔森明白这个道理时，似乎有些晚。

四个战斗组一开始的进攻是非常顺利的，没有遇到抵抗，甚至没有遇到一个人或者说家禽。

但是当四个小组，全部进入了这片燃烧的村庄里后。

射击声便突然响了起来。

这个桥下面射出一颗子弹，待他们冲过去。左面桥下又射出一颗子弹。

接着，右面又飞出一颗子弹。

子弹、子弹．．．

不管他，直接杀到一个桥，那下面没有人，却有一颗手榴弹轰然炸开。

人呢？

在那水里面？在那水草中？

他不开枪了。你就是看不见。

而且后面、左面、右面都在射击呢！

一时节，乔森的部队停了下来。

好，现在没有枪声里。

乔森不得不命令停下来，就地集结，等待天亮。

科罗上尉的扫荡队，几乎就来得有气势。

他喜欢阅读中世纪十字军征战小说，所以，他喜欢把军队排成一种富有气势的阵势，进行所向披靡的进攻。

他进攻的村庄是坂冈村。

坂冈村坐落在一个山岗上，这为科罗的进攻提供了很大的方便。

他命令扫荡分队在村后降落，然后排成方阵，向着坂冈村横扫下去。

士兵踏着统一的步伐，手中的Ｍ１６突击步枪一律向前，喷出的第一道火舌，象一片弹雨，在前进的路上，形成了一道死亡墙幕。

很顺利，他很顺利地踏入了村庄。

只是让他很失望的是，没有遇到一点抵抗。

士兵们看着燃烧的村庄，多少都有些兴趣索然。

他头一摔：“向后转，向后面的丛林进发！”

他的助手威尼斯少尉轻声道：“天没亮进入丛林，可能会给游击队机会。”

他笑了：“直升机开路，他们会有什么机会。”

直升机在前面打起照明弹引路，他们又排成阵形踏入了丛林。

没有了树叶遮掩的丛林，虽然显得透明了许多。

但还是把士兵们的整齐步伐打乱了。

而且，抵抗就在这时发生了。

首先迎接他们的是地雷。

轰然的爆炸，令士兵们不得不趴下，当然也有被炸得趴下的。

这不但没阻止住科罗的步伐，反而让他非常兴奋：“我们已经踩住了他们的尾巴！很快我们就可以抓住他们了！”

一直被他训练也被他的骄傲感染着的特种兵们也嗷嗷地叫起来。

他们迅速地向丛林推进。

抵抗越来越不能阻止他们。

虽然，不断有零星的枪声，但是很远，很不准。就是有一两个负伤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
总之倒霉的美军扫荡分队至少在天亮前并不多，大部分在占领了村庄后，都在面对游击队的零星抵抗时，停了下来。他们要等天亮。

而直升机也轮流回甘岭西加弹药。十二个燃烧的村庄被他们彻底控制了。

参谋长这时得到了战略村遭到攻击的消息。

他冷笑起来：“这是老虎声东击西！他想把我们调回去！”

当然，他不会着急，因为他早就知道，这帮游击队要采取这种办法。这是弱小者经常用的。而他建立的战略村防御体系，是足够应付的。

是的，在洪连长命令迫击炮对达关战略村实施炮击刚开始，接到消息的装甲战车就出动了。

凌晨的时候，炮声听起来是很响的。从甘岭西到达关战略村的路途对于装甲战车来说，是不远的。

两辆装甲战车实在没有把游击队当一回事。这些游击队只能躲在两边的树林里打打冷枪，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扔扔手榴弹，能把装甲战车怎么样呢？

装甲战车大声的轰鸣着，向达关飞奔。

也许，他们应该注意一下这个地形。

这是一个上坡，而且是一个弯，战车不得不减缓了速度。

一个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问题就发生了。

两具火箭筒正对着他们在移动着。

前面一具轰的一炮，把地下打了一个巨大的坑。

后面一具就不那么客气了，只一炮正正地打在装甲战车上。

第一辆装甲战车一下子掉入了坑里。一个东西突然从天而降，一下子把他罩住了。

其实这就是一个山上刺藤编的大网。

跟着许多人，从树上跳上了战车，把蜜糖开水往缝穴里灌进去，把一捧捧蚂蚁放在车上。

立刻成百上千只蚂蚁向里面爬去。

后一辆被打烂的战车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
两边的游击队战士根本不理他，只把子弹手榴弹猛烈地招呼他。

第一辆战车猛烈地轰鸣着，想爬出坑。

更绝的来了，一蓬蓬来自稻田的稀泥巴打了上来。

一会儿就把这射击空，观望镜都糊住了。

突然，上面的游击队员都跳入了两边的大树上。

轰然一声爆炸，在战车的顶盖响起。

却原来是那搞怪的咬卵匠的主意。在顶盖上栓上了一捆手榴弹，这一炸不知那车里面的美军是什么感受，反正那顶盖果如咬卵匠所料，震开了。

又一批人从树上跳上了战车。

只急坏了那里面的战车司机。

只因为观察孔的玻璃被不断在打来的稀泥巴遮得严严的，看不到方向。只有陷在大坑里挨打。而这流进来的蜜糖和爬近来的蚂蚁又一起向他们爬来。

这跳上来的士兵，拿的是一管火箭炮，一下子伸进来，还把一捆手榴弹也象葡萄一样掉进来，一个声音吼着：“出来，不出来，我就开火！”

美国鬼子都是怕死的，一个个大叫起来：“我们投降，不要开火！”

咬卵匠已经笑翻了：“当然我们不会开火，我们只想借你们这装甲战车一用！好去杀你们同伙呢！”

老和尚的队伍一进攻似乎就不怎么顺利。

不久，就听得背后响起了猛烈的Ｍ１６突击步枪的射击声。

顿时，老和尚的队伍向两边溃散。

一支大约一个排的美军冲了过来，直向水井战略村而去。

水井战略村的南越士兵和美国兵一起欢呼起来。

大开门楼，迎接他们进去。

那老和尚象牛皮糖一样又转来了。

那进来的美军上尉却是牛皮烘烘的，一挥手，一个班的美军立刻扑向村口岗楼。

又对着美军顾问和南越的军官大吼起来：“马上把你们的士兵集合起来，由我来统一安排！乱七八糟的，没有一点章法。”

美军顾问也边吆喝着他的十来个士兵，一边也对南越军官吼着：“快，你这越南懒鬼！”

他当然要帮他们美国自己人了。

那上尉也很仗义，拍着他的肩膀：“很好，很好！”

南越军官吹响了集合信号。

北龙村呢？很安静，那种要发生事情前的安静？